華熙生物遭前員工指控實為“舊事重提” “財務造假”等舉報多年前已有定論

新華財經北京8月11日電（康耕甫） 近日，華熙生物前員工李某發帖指控華熙生物控股股東“華熙昕宇投資有限公司”（下稱“華熙昕宇”）隱瞞代持錦州銀行股份、欺詐發債及虛增收入等問題，再次引起市場關注。

新華財經調研發現，相關事件發生在2019年華熙生物IPO之前，彼時上海證券交易所也就相關問題出具核查函，由中介機構核查后，公司順利IPO。不過，業績連續兩年下降的華熙生物，也面臨多重壓力和挑戰，公司董事長趙燕重回一線后做出的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其成效也有待市場檢驗。

舉報事項早有“定論”

新華財經梳理公開信息發現，上述爭議問題均發生于2019年11月華熙生物科創板IPO之前。該公司相關人員向新華財經表示，2019年華熙生物IPO過程中，就曾有人向上海證券交易所進行舉報，涉及招股書存在虛假記載、誤導性陳述、重大遺漏，華熙昕宇財務造假、篡改審計報告進行欺詐發行、稅收等問題。

由此，2019年6月，上海證券交易所科創板上市審核中心向華熙生物保薦人華泰聯合證券出具《舉報信核查函》，明確要求保薦機構及中介機構對舉報內容進行全面核查。隨后，保薦機構華泰聯合證券、北京市通商律師事務所、致同會計師事務所進行了核查。

新華財經獲取的一份材料詳細記錄了上述機構對相關舉報問題的核查材料及專項說明。

例如，針對舉報信中所說的財務造假，相關機構獲取了華熙昕宇2014-2017年財務審計報告初稿及簽署版審計報告、彼時會計師聶某訪談簽字確認、相關來往郵件等；取得了華熙昕宇因非公開發行可轉換公司債券向深交所報送的相關財務審計報告，尤其是2017年半年報財務報表與2017年全年審計報告，對金額存在較大差異的會計科目做了重點核查。

同時，針對華熙昕宇2017年年底調整沖回的主要事項內容，進一步核查2017年半年報及三季報營業成本對應的業務活動資料，包括對應的銷售費用承銷協議，管理費用、相關合同、相關費用確認函，以及費用預算，交付確認書等。

稅收方面，相關機構取得了華熙生物2017年單季度及全年的預交所得稅納稅申請表，年度所得稅匯算清繳納稅申報表，核對了華熙昕宇各季度財務報表利潤總額、當期所得稅費用與季度預繳申報表與實繳一致性，核對了年度所得稅匯算清繳數據與年度財務報表一致性，以及檢查了二季度、三季度、年度所得稅匯算清繳繳稅付款金額與納稅申報表一致性等等。

華熙昕宇與黑天鵝創業投資有限公司之間的委托持股相關協議、裁決，以及華熙昕宇自持、代持錦州銀行股份的相關函件等亦有詳細復核記錄。

至2019年7月，華泰聯合證券、北京市通商律師事務所、致同會計師事務所核查后均發函確認：相關事項不存在欺詐發行、重大信息披露違法等情形，不構成上市障礙。2019年11月，華熙生物經監管機構審核后順利在上交所科創板上市。

舉報人涉嫌“職務侵占罪”

本次李某指控華熙生物事件中，李某選擇在境外發布相關言論也引起了市場熱議及疑議。

據熟悉該事件的業內人士介紹，李某彼時任華熙昕宇投資者關系總監，負責華熙昕宇非公開發行可交換債券這一項目，該項目由西部證券承銷。雙方爭議即發生在該項目第一期5億元債券發行之后，爭議焦點是900萬元的承銷費用。

西部證券在華熙昕宇公司債券半年度報告編制過程中，發現華熙昕宇于2018年1月19日向應城麥錫墾管理咨詢中心（以下簡稱“麥錫墾”）支付了一筆金額900萬元人民幣的咨詢費，作為第一期可交換債發行的績效獎勵金。于是在2018年8月，西部證券債券業務團隊向華熙昕宇發函，要求支付“17華熙E1”（即上述第一期5億元債券）績效獎勵。

函件中介紹，該公司本想直接從募集資金中把這部分費用扣除，但是李某多次反饋趙燕（華熙生物董事長）對給多少獎勵尚未確定，等全部發行完畢后再統一結算?？紤]到雙方良好的合作關系，西部證券暫不收取績效獎勵（即上述900萬元承銷費用），除了固定承銷費外，全部返回給了華熙昕宇。

“債券發行成功后，西部證券通過各種渠道提過好幾次績效獎勵的事，李某均答復說趙總還沒有確定，可能不會支付這筆績效獎勵。我們也一直認為是趙總不愿意支付。沒想到趙總已經批準并且支付了績效獎勵，只不過被中途截留給了第三方?！痹摌I務團隊表示。

西部證券業務團隊在函件中特別提到，“第一期發行成功后，李某要求我們提供空白的承銷金額確認函，上面寫西部證券承銷是0，而具體由誰承銷讓留空不寫?！?/p>

承銷金額為0，意味著西部證券自愿放棄了承銷債券的績效獎勵金。而據華熙昕宇相關人士反映，“李某曾向公司表示，西部證券希望將相關績效費用付給第三方，并出具了他們公司的0承銷金額確認函以作證明?！毙氯A財經也見到了西部證券在2017年12月8日出具的這份確認函。

全面了解該事件后，華熙昕宇第一時間向公安機關報案。2018年11月26日，李某因“職務侵占罪”被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分局立案偵查，至今為在偵狀態?！袄钅抽L期待在境外?！币晃粯I內人士透露。

據了解，李某在2018年事發之際曾向華熙寫過道歉信。李某在信中承認，“在本次發債過程中，由于我的法律意識淡泊，自己設立應城麥錫墾企業管理咨詢中心拿獎金，出現嚴重的違規違紀問題?！贝送?，李某曾在保證追回公司已支付的900萬資金之外，還愿意對公司進行經濟賠償150萬作為懲罰。不過，當時趙燕在其退回900萬元的前提下，免除了其個人承諾要支付的賠償款。

新華財經梳理相關資料發現，麥錫墾公司的注冊和注銷也與華熙昕宇的發債項目高度相關。西部證券為華熙昕宇募集的第一期五億元可交換債募集完成日為2017年12月7日，麥錫墾成立于2017年12月28日。華熙昕宇與麥錫墾簽訂的《財務信息咨詢與技術服務協議》簽署日為2018年1月8日，付款日期為2018年1月19日。2019年8月22日，麥錫墾公司被注銷。

公司面臨內外多重挑戰

2017年至2022年，華熙生物連續六年實現了營業收入高增長，從7.33億元增長至63.59億元，歸母凈利潤也從2018年至2022年連續五年維持了高速增長。不過從2023年開始，華熙生物開始遇到業務調整，導致公司營收和歸母凈利潤連續兩年同比下滑。

作為全球最大的透明質酸生產商，華熙生物也正面臨著多重其他挑戰。一方面，市場輿論中出現了“重組膠原蛋白顛覆透明質酸”等說法；另一方面，公司內部經歷了組織變革的考驗，前員工的多次舉報風波，也將華熙生物屢屢推到聚光燈下。

今年年初，華熙生物董事長趙燕親自掛帥，將原“個人健康消費品事業線”更名為“皮膚科學創新轉化事業線”，也對組織變革、業務邏輯、業務轉型等方面做出了調整。

作為平臺型公司，趙燕表示，華熙生物將通過聚焦底層技術研發和標準制定、與科研院校合作推動菌種迭代實現研發優勢互補、依托合成生物平臺強化底層研發等方式，平衡自產、自研、直銷與平臺生態伙伴的關系，在合成生物領域的激烈競爭中，繼續引領行業發展。

趙燕這一系列的戰略改革，能否帶領華熙生物穿越周期，越過挑戰，市場還需拭目以待。不過，8月8日華熙生物發布公告稱，控股股東華熙昕宇擬增持公司股份，增持金額2億元至3億元，增持價格不超過70元／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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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胡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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